蜜月歸家發現小叔子住主臥,婆婆笑說擠擠更親。我轉身將新房掛中介,視頻通話給買家看房時,他們穿著睡衣倉皇躲閃

2025-12-15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  但我沒有像他們一樣嘶吼。

  我緩緩地,從包里拿出了手機,按下了錄像鍵。

  我將鏡頭對準張翠蘭和裴勇那兩張醜陋的嘴臉,然後,我轉向那對已經被嚇傻的買家夫妻,聲音不大,卻異常清晰。

  「兩位,不好意思,嚇到你們了。」

  我的聲音里沒有顫抖。

  「你們今天看到的,就是我為什麼必須賣掉這套房子的原因,也是我為什麼願意一再降價的原因。」

  「因為我的生活里,有兩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。」

  我看著他們,眼神坦誠得近乎殘忍。

  「這個房子,我今天必須賣。如果你們今天不買,明天我還會找別人,後天我還會再找,直到賣掉為止。」

  「你們今天放棄,損失的,可能只是一套裝修完美、價格優惠的高性價比房子。」

  「而我,損失的只是一點點時間而已。」

  「我耗得起。」

  我的話,像一顆定心丸,也像一把鋒利的刀。

  那對夫妻愣愣地看著我,看著我這個身處鬧劇中心,卻冷靜得可怕的女人。

  他們眼中的退意,漸漸變成了驚訝,然後是思索,最後,竟然化為了欽佩。

  丈夫看了一眼妻子,妻子對他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
  「裴小姐,」丈夫開口了,語氣無比堅定,「我們買。」

  「現在就簽。」

  就在這時,裴回終於氣喘吁吁地趕到了。

  他看到咖啡館裡這一地雞毛的景象,看到他母親在撒潑,看到我舉著手機在錄像,看到買家堅定的眼神。

  他站在原地,臉上滿是無法言喻的疲憊和絕望。

  他像一個局外人,眼睜睜地看著他試圖維繫的那個「家」,在我面前,土崩瓦解。

  而我,連一個多餘的眼神,都懶得再分給他。

  買家丈夫的話音剛落,張翠蘭的哭嚎聲戛然而止。

 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  當她看到買家真的拿起筆,準備在合同上簽字時,她徹底瘋狂了。

  「天理何在啊!」

  她怪叫一聲,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,直接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。

  「兒媳婦逼死婆婆啦!」

  「我不活了,我不活了!」

  她一邊嚎,一邊手腳並用地在地上打滾,姿態極其難看,像一條被扔上岸的肥胖的魚。

  周圍的客人紛紛拿出手機拍攝這齣年度大戲。

  我沒有理會她。

  我只是提醒買家:「我們可以先簽意向合同,支付定金。」

  「等我處理完家事,再辦理過戶手續。」

  買家夫妻對我投來一個「我們懂」的眼神,點了點頭。

  就在買家丈夫的筆尖即將觸碰到紙面的那一瞬間,一道黑影猛地竄了過來。

  是裴勇!

  他像一頭被逼急了的野狗,一把搶走了桌上的合同,還有我放在旁邊的包!

  「不准賣!」

  他嘶吼著,轉身就往咖啡館外跑。

 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。

  包里有我的身份證,銀行卡,還有最重要的——房產證!

  「站住!」

  我立刻追了出去。

  裴回也反應過來,跟著我一起追。

  我們三個人,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,上演了一場荒唐的追逐戰。

  裴勇在前面沒命地跑,我和裴回在後面緊追不捨。

  很快,我們追到了一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。

  裴勇眼看就要被我追上,情急之下,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。

  他將我那個裝著所有重要證件的包,用盡全力,扔向了馬路中央!

  棕色的包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,重重地砸在川流不息的車道上。

  一輛白色的轎車正飛速駛來。

 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
  那一刻,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:完了。

  然而,比我反應更快的,是裴回。

  我不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麼。

  或許是想在我面前挽回一點男人的尊嚴。

  或許是想保住那個在他看來「屬於裴家」的房產證。

  他沒有去攔住他那闖下大禍的弟弟。

  他嘶吼一聲,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,沖向了馬路中央,試圖去撿回那個包。

  「滴——」

  刺耳的剎車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,尖銳地劃破了整個城市的喧囂。

  時間,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。

  我看到那輛白色的轎車,狠狠地撞在了裴回的身上。

  他整個人像一片脆弱的葉子,被撞飛,然後重重地落下。

  世界,安靜了。

  我愣在原地,渾身冰冷,動彈不得。

  旁邊的裴勇,也傻了,他呆呆地看著馬路中央,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。

  咖啡館裡,聽到聲音跑出來的張翠蘭,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兒子。

  她那張扭曲的臉上,先是茫然,然後是極致的恐懼。

  「啊——」

 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,響徹了整個街頭。

  醫院的走廊里,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嗆人。

  裴回被送進了急診室,萬幸,經過檢查,只是左腿骨折,沒有生命危險。

  我在急診室外,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,站了很久。

  當醫生宣布結果的那一刻,張翠蘭積壓的所有恐懼和憤怒,找到了一個宣洩口。

  她像一頭瘋母獅,衝到我面前,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。

  「啪」的一聲,清脆響亮。

 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,耳朵里嗡嗡作響。

  「都是你!你這個掃把星!」

  她揪住我的衣領,用拳頭狠狠地捶打我的肩膀和後背。

  「如果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,我讓你償命!」

  「你為什麼要賣房?你為什麼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?」

  「你這個殺人兇手!」

 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進我的肉里,嘴裡噴出最惡毒的咒罵。

  我沒有反抗,也沒有說話。

  我就那麼站著,任由她發泄,像一個沒有痛覺的布娃娃。

  我的眼神越過她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肩膀,看到了躲在不遠處牆角的裴勇。

  他抱著頭,瑟瑟發抖,像一隻過街老鼠。

  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,此刻,卻像個沒事人一樣,躲在最安全的地方。

  而我,這個受害者,卻在承受著所有的指責和暴力。

  多麼可笑。

  我的心,在一片喧囂和疼痛中,冷得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。

  不知道過了多久,張翠蘭打累了,罵累了,癱坐在地上,繼續嚎啕大哭。

  我整理了一下被她扯得凌亂的衣服,臉上沒有表情。

  我冷靜地去辦理了住院手續,用我的信用卡,墊付了所有的醫藥費。

  然後,我走進病房。

  裴回躺在病床上,左腿打著厚厚的石膏,高高吊起。

  他的臉色蒼白,嘴唇乾裂,看到我進來,眼神複雜。

  我走到他的病床邊,將繳費單放在他的床頭柜上。

  「醫藥費,我先給你墊著。」

  我的聲音平靜得沒有波瀾。

  「一共兩萬三千七百六十五。」

  「等房子賣了,從你結婚時出的那部分錢里,連本帶息,一併扣除。」

  我不是在商量,我是在通知。

  裴回躺在病床上,難以置信地看著我。

  他大概以為,經歷了這場車禍,我會心軟,會妥協,會回歸那個溫順的妻子角色。

  他看著我這張毫無表情的臉,看著我這雙比窗外夜色還要冰冷的眼睛,第一次,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害怕。

  他張了張嘴,想說什麼,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。

 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,轉身走出了病房。

  走出醫院大門,冰冷的夜風吹在我的臉上,我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。

  我從包里拿出手機,通訊錄里,我找到了一個幾乎從未聯繫過的號碼。

  「喂,是李律師嗎?」

  「我是裴清,三年前諮詢過您婚前財產協議的那個。」

  「我想跟您約個時間,諮詢一下離婚和財產分割的事宜。」

  電話那頭,李律師的聲音專業而沉穩。

  她告訴我,因為房子是我的婚前全款財產,並且有明確的出資證明,離婚的話,我能拿走絕大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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