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媽，你再不答應照顧奶奶，我就真的不吃飯了！"
王思萌聲嘶力竭地喊著，她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，整個人瘦得讓人心疼。我看著她憔悴的臉，心如刀絞。
"思萌，你這樣折騰自己有什麼意思？"我無力地勸著。
"有意思的很！"她狠狠地瞪著我，"奶奶癱瘓在床三年了，你作為兒媳婦不去照顧，讓她一個人在老房子裡，你良心過得去嗎？"
我下意識地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婆婆陳秀英。她低著頭，似乎在抹眼淚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。但就在女兒轉身的那一瞬間，我清楚地看到了婆婆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01
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。
那天，正在讀大三的女兒突然回家，一進門就拉著我的手說："媽，我去看奶奶了。"
我心裡一緊："你怎麼突然想起去看她？"
"同學都說我不孝順，奶奶癱瘓這麼久，我們居然讓她一個人住在老房子裡。"女兒的眼裡含著淚，"媽，你知道我在學校被同學們怎麼議論的嗎？"
我嘆了口氣。自從三年前婆婆突然癱瘓後，她堅持要住在老房子裡，說那裡有她和公公的回憶。我每周都會去看她，給她送生活用品，請了保姆照顧她的日常起居。
"你奶奶不願意搬過來住，我們也不能強迫她。"我解釋道。
"那我們也不能真的不管她啊！"女兒激動地說，"媽，要不你搬過去照顧奶奶吧？就當是盡孝道了。"
我愣了一下："思萌，你知道那老房子什麼條件嗎？沒有暖氣，沒有熱水器，冬天冷得要命。而且我還要工作，還要照顧你爸......"
"工作有什麼重要的？"女兒打斷我，"奶奶都這個年紀了，癱瘓了，她需要的是親人的陪伴，不是保姆的照顧！"
那天晚上，我和丈夫陳振華商量這件事。
"慧敏，要不你就去吧。"陳振華疲憊地說，"媽這幾年確實挺不容易的。"
"那我的工作怎麼辦？我在超市做收銀員，雖然工資不高，但好歹也是一份收入。"我有些不甘心。
"咱家也不缺你這點工資，你就當是休息一段時間吧。"陳振華看著電視，漫不經心地說。
我心裡五味雜陳，但還是沒有馬上答應。
02
第二天，女兒就開始了她的"抗議行動"。
她拒絕吃我做的飯，只喝水，說要用絕食的方式逼我就範。
"思萌，你這是在胡鬧！"我心疼得不行，"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嗎？"
"我已經跟你好好商量了，是你不同意。"女兒倔強地說，"媽，你就是自私，只想著自己舒服，不管奶奶的死活。"
我被她這話說得心裡發堵。
這些年來，我對婆婆陳秀英的照顧真的不夠嗎？
我回想起剛結婚的那些年。陳秀英對我並不滿意，總是挑我的毛病。她嫌我長得不夠漂亮，嫌我家境不好，嫌我不會做她家鄉的菜。
那時候，陳振華總是站在他媽媽那邊，讓我多忍讓。我也確實忍了，結婚二十多年，我從來沒有和婆婆正面衝突過。
即使是三年前婆婆突然癱瘓，我也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照顧她。那一個月里，我幾乎是住在醫院的，白天晚上地守著她。
醫生說，婆婆是腰椎壓迫性骨折導致的下半身癱瘓，需要長期臥床休養。我當時就提出要接她到我們家來住，我們家條件好，照顧起來也方便。
但婆婆堅決不同意，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老房子。
"那裡有我和德福的回憶，我哪裡也不去。"她當時是這樣說的。
既然她堅持，我也只能尊重她的意願，請了保姆，每周定期去看她。
可現在，女兒卻說我不孝順，說我自私。
"思萌，你這樣折騰自己，對身體不好。"我試圖勸她，"要不這樣，我去和你奶奶商量一下，看能不能接她過來住。"
"不行！"女兒斷然拒絕，"奶奶不願意搬家，那就只能是你過去。媽，你別再找藉口了，就說你去不去吧？"
我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，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03
女兒的絕食行動進入了第三天。
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，臉色蒼白得嚇人。我心疼得要命，但她就是不聽勸。
"你再不答應，我就真的什麼都不吃了。"女兒虛弱地說，"大不了我退學，反正讀書也沒意思。"
"退學？！"我震驚了，"思萌，你瘋了嗎？你現在大三了，還有一年就畢業了！"
"我沒瘋，我只是想讓你明白，什麼是最重要的。"女兒的眼神很堅決，"媽，奶奶已經癱瘓三年了，她一個老人家多可憐啊。你去照顧她幾個月，又不會死。"
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。
陳振華也開始勸我："慧敏，要不你就去吧。思萌這樣下去，身體會出問題的。"
"你就這樣看著女兒胡鬧嗎？"我有些生氣，"她這是在道德綁架，你不覺得不對嗎？"
"話不能這麼說，孝順老人本來就是應該的。"陳振華皺著眉，"媽一個人住在那裡確實不容易。"
我無言以對。
就在這時，婆婆陳秀英被陳振華推著輪椅來到了我們家。
"慧敏啊，我聽振華說思萌在絕食？"婆婆一臉擔心的樣子，"這孩子真是的，怎麼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？"
她看起來確實很虛弱，臉色蠟黃，說話也有氣無力的。
"奶奶！"女兒看到婆婆，眼淚刷刷地掉，"都是我不好，讓您擔心了。"
"傻孩子，奶奶不要緊的。"婆婆伸手摸摸女兒的臉，"你快去吃點東西吧，別餓壞了身體。"
"奶奶，您別勸我了，除非媽媽答應去照顧您，否則我是不會吃飯的。"女兒固執地說。
婆婆嘆了口氣："慧敏，要不......你就來陪陪我吧？我一個人在老房子裡，確實挺孤單的。"
她說這話的時候，眼裡還含著淚，看起來真的很可憐。
我心軟了。
"好吧，我答應你們。"我無奈地說，"不過我有個條件，我只照顧三個月，三個月後必須重新安排。"
"太好了！"女兒激動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，"媽，您真是太好了！"
婆婆也笑了，眼裡的淚水好像瞬間就乾了。
但就在女兒轉身去廚房找吃的那一刻，我清楚地看到婆婆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。
那一刻，我心裡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。
04
我搬到婆婆的老房子已經一周了。
這裡的條件確實很差，冬天的夜晚冷得刺骨，老房子隔音也不好，經常能聽到外面的噪音。
但最讓我不舒服的不是這些，而是婆婆的一些行為。
第一天，我正在廚房給她熬粥，聽到臥室里傳來"咚"的一聲。我趕緊跑過去，看到婆婆正試圖從床上坐起來。
"媽，您怎麼了？"我關切地問。
"沒什麼，就是想坐起來一下。"婆婆很快就躺了回去，"我有時候就是忍不住想動一下。"
我覺得有些奇怪，醫生說她下半身完全沒有知覺，怎麼能自己坐起來呢？
第二天，我去買菜回來，推開門的時候，好像聽到臥室里有腳步聲。但等我走到臥室門口，婆婆已經安靜地躺在床上了。
"媽，剛才是您在走路嗎？"我試探性地問。
"走路？我怎麼可能走路？"婆婆一臉無辜，"可能是隔壁鄰居家的聲音吧。"
我仔細聽了聽，隔壁確實沒有聲音。
第三天，我故意說要出去買東西，其實躲在門外偷聽。果然，沒過十分鐘，我就聽到了明確的腳步聲，還有開冰箱的聲音。
我悄悄地推開門，正好看到婆婆站在冰箱前面喝水。
她看到我的那一刻，整個人都僵住了，手裡的杯子"啪"地掉在地上。
"媽......您......"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"慧敏，你聽我解釋......"婆婆慌亂地想要爬回輪椅上。
"您根本就沒有癱瘓！"我憤怒地說，"您這三年來一直在騙我們！"
"不是的，不是的......"婆婆急得眼淚都出來了，"我確實腰疼，確實不方便......"
武巧輝 • 63K次觀看
燕晶伊 • 80K次觀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