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僅要離,還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貪婪和算計付出代價。
我深吸一口氣,眼神變得堅定。
「爸,媽,婚肯定是要離的。但在那之前,有些帳,我要跟他們算清楚。」
我在娘家待了兩天。
這兩天裡,裴回的電話和信息轟炸從未停止。
從一開始的質問,到後來的道歉,再到最後的哀求,花樣百出。
我一概不理。
直到第三天,他發來一條信息:「晚晚,我媽病了,你回來看看她吧,算我求你了。」
我看著手機螢幕,冷笑一聲。
苦肉計都用上了。
我倒要看看,他們還能演什麼戲。
我回了那個所謂的家。
一進門,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。
劉桂芳躺在沙發上,額頭上蓋著一塊毛巾,嘴裡哼哼唧唧,一副隨時要斷氣的模樣。
裴清坐在旁邊,一邊削蘋果一邊掉眼淚,演得比電視劇里的演員還逼真。
裴回看到我,眼睛一亮,像是看到了救星,連忙迎上來。
「晚晚,你可算回來了。」
我沒理他,徑直走到沙發前,看著還在「垂死掙扎」的劉桂芳。
「病了?什麼病?要去醫院嗎?我幫你叫救護車。」
劉桂芳的呻吟聲一頓。
裴清立刻把水果刀一扔,站起來指著我。
「林晚!你還有沒有良心!我媽被你氣得都高血壓犯了,你不說來照顧,還在這裡說風涼話!」
「她高血壓是我氣的?」我反問,「不是因為她想搶我 288 萬嫁妝沒搶到,急火攻心才犯的病嗎?」
「你!」裴清氣得語塞。
劉桂芳「垂危」地睜開眼,顫巍巍地指著我。
「你……你這個不孝的兒媳婦……我裴家真是瞎了眼……」
「別,」我打斷她,「您可千萬別這麼說。您要是瞎了眼,怎麼能那麼精準地看上我爸媽給的 288 萬呢?」
劉桂芳被我懟得一口氣沒上來,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裴回連忙過去給她順氣,一邊回頭看我,眼神里滿是責備。
「晚晚,你少說兩句行不行?媽都這樣了!」
「行啊,」我點點頭,拉過一張椅子坐下,「今天我回來,就是來解決問題的。我們開個家庭會議吧。」
看我態度鬆動,裴回和裴清對視一眼,都以為我服軟了。
劉桂芳的咳嗽也立刻停了,從沙發上坐起來,除了臉色不太好,哪還有半點病人的樣子。
「說吧,你想怎麼解決?」她頤指氣使地看著我,仿佛在等著我跪地求饒。
我從包里拿出一張紙,放到他們面前的茶几上。
「這是我草擬的生活協議。從今天開始,這個家裡所有開銷,我們 AA 制。」
裴回拿起那張紙,臉色瞬間變了。
「AA 制?晚晚,我們是夫妻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「意思就是,」我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說,「你的錢是你的錢,我的錢是我的錢。你媽你姐,要花錢,找你要。我的嫁妝,是我的個人財產,跟你,跟這個家,沒有一分錢關係。」
「你做夢!」劉桂芳尖叫起來,「哪有媳婦跟婆家 AA 制的!你的錢就是我兒子的錢!就是我們家的錢!」
「哦?」我挑眉,拿出手機,按下了錄音鍵,並將螢幕對準她,「劉女士,你再說一遍?你的意思是,兒媳婦的婚前財產,就應該歸婆家所有?你這是在公然索要我的個人財產,金額高達 288 萬,已經構成敲詐勒索了。這段錄音,我想警察會很感興趣。」
劉桂芳看到我手機上的錄音介面,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了。
她嘴唇哆嗦著,想罵又不敢罵。
裴清卻不怕,她拿出手機,點開一張照片,遞到我面前。
那是一輛嶄新的紅色保時捷,在陽光下閃閃發光。
「林晚,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。這輛車,我看好了,加上配置落地正好 280 萬。你把錢給我,我們以後就好好過日子,我媽保證不再找你麻煩。」
我看著她那副理直氣壯的嘴臉,簡直要被氣笑了。
是怎樣的家庭,才能養出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兒?
「我憑什麼?」我冷冷地問。
「憑什麼?就憑我是裴回的姐姐!是你未來的大姑姐!」裴清昂著頭,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。
「大姑姐?」我譏諷地笑出聲,「你算個什麼東西?也配花我的錢?」
我的話像一記耳光,狠狠扇在裴清臉上。
她大概從未受過這種羞辱,一張臉漲得通紅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劉桂芳心疼女兒,也顧不上什麼錄音了,指著我破口大罵。
「林晚你這個賤人!你怎麼跟我女兒說話的!我告訴你,這車你買也得買,不買也得買!要不是為了你,我們家回兒何必受這個氣!」
這句話,像一道閃電,劈開了我腦中的迷霧。
什麼叫「要不是為了你」?
什麼叫「我們家回兒何必受這個氣」?
這話聽起來,怎麼那麼奇怪?
裴回娶我,受了什麼氣?
難道這樁婚事裡,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?
我心中警鈴大作,一個可怕的念頭,悄然浮現。
劉桂芳吼出那句話後,客廳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。
她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失言,臉色一白,眼神有些躲閃。
裴回的表情更是緊張到了極點,他幾乎是立刻開口,試圖掩蓋。
「媽!你胡說什麼呢!」
他轉向我,強行解釋道:「晚晚,你別聽我媽瞎說,她的意思是……是……我為了娶你,花了不少心思,她心疼我。」
這個解釋蒼白無力,漏洞百出。
我看著他慌亂的眼神,心裡的疑雲越來越重。
我沒有當場戳穿他,只是將這個疑點默默記在心裡。
這場所謂的「家庭會議」,最終還是以不歡而散告終。
我拿著我的「AA 制協議」,回了主臥,並當著他們的面,將門反鎖。
門外傳來劉桂芳氣急敗壞的咒罵和裴回無力的勸阻聲。
我充耳不聞。
躺在冰冷的婚床上,我睜著眼,看著天花板,一夜無眠。
劉桂芳那句無心之言,像一根刺,扎在我心裡。
接下來的幾天,我以回娘家散心為由,搬了出去。
第一件事,就是去了本市最有名的律師事務所。
我將婚宴上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,並諮詢了關於婚前財產保護的問題。
律師給出的建議非常明確:立刻去做婚前財產公令。
這份公證,將以法律的形式,徹底斷絕裴家對我嫁妝的任何覬覦。
從律所出來,我直接去了公證處。
當那份蓋著鋼印的公證書拿到手裡時,我心裡才算有了一點底。
我爸媽完全支持我的決定。
他們不僅給了我精神上的支持,還開始動用自己的人脈,悄悄調查裴家的底細。
用我爸的話說:「知人知面不知心,我們不能再讓你糊裡糊塗地受騙了。」
在我忙著給自己築起法律的壁壘時,裴回的電話又來了。
這一次,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。
他為之前的事情道歉,說都是他媽不懂事,他已經狠狠地批評過她了。
他還訂了我最喜歡的那家餐廳,約我吃飯,說要給我一個驚喜,緩和我們的關係。
我心中冷笑,但還是答應了。
我倒要看看,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。
餐廳里,燈光昏黃,音樂輕柔。
裴回穿著我給他買的西裝,頭髮梳得不苟,手裡還捧著一束玫瑰花。
他把花遞給我,眼神深情款款。
「晚晚,對不起。我們別吵了,好嗎?」
如果是在婚宴之前,我或許會被他這副樣子打動。
但現在,我只覺得無比諷刺和噁心。
我沒有接那束花。
「有什麼話,就直說吧。」
裴回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隨即又恢復自然。
他在我對面坐下,給我倒了一杯紅酒。
「晚晚,我知道我媽做的不對。但是清清她……她也是一時糊塗。」
他又來了。
繞來繞去,還是要回到他那個寶貝妹妹身上。
「她最近在公司,被同事們笑話慘了。你知道的,她那些同事非富即貴,開的車最差也是寶馬奔馳。就她,還開著一輛幾萬塊的國產車,都快抬不起頭來了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