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生日那天,我精心準備了驚喜,她卻給了我一個驚嚇。
她當著所有親戚的面,宣布我偷了她媽八十六萬養老金,並且已經報了警。
警察上門,老婆指著我,語氣冰冷:「就是他,把他抓起來吧。」
我心如死灰,任由警察將手銬拿了出來。
可就在銬子即將落下的瞬間,警察卻在丈母娘的衣服里搜出了所有的錢。
丈母娘當場傻眼,崩潰大哭:「我忘了,我真的忘了……」

「老公,許願啦!」
張麗的聲音帶著甜膩的笑意,將我從廚房的忙碌中拉了出來。
我解下圍裙,端著親手做的長壽麵,穿過掛滿氣球和彩帶的客廳。
今天是她二十八歲的生日,也是我們結婚的第三年。
為了這個生日,我提前半個月就開始策劃。
訂了她最愛的法式餐廳,邀請了所有能撐場面的親戚,甚至連我那個眼高於頂的丈母娘王秀蘭,也被我好聲好氣地請到了主座。
客廳里,燭光搖曳,映著一張張帶笑的臉。
張麗雙手合十,閉著眼睛,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。
多麼美好,多麼溫馨。
我看著她,心裡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填得滿滿當當。
可我沒想到,下一秒,這幸福的假象就會被撕得粉碎。
「我的錢!我的養老錢不見了!」
一聲尖利的哭嚎劃破了和諧的氛圍。
丈母娘王秀蘭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,臉色慘白,雙手在自己身上瘋狂摸索。
音樂停了,笑聲沒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。
「媽,怎麼了?什麼錢?」張麗睜開眼,一臉關切地跑過去。
「我那八十六萬!給我兒子買房的錢!我今天剛從銀行取出來,就放在我這件外套口袋裡!現在沒了!」
王秀蘭的聲音悽厲得像一把鈍刀,在我耳膜上反覆刮擦。
八十六萬。
這個數字像一顆炸雷,在小小的包廂里炸響。
親戚們開始竊竊私語,眼神在我們幾個人身上來回掃視。
「不可能啊,這兒都是自家人,誰會拿你的錢?」一個表舅試圖打圓場。
王秀蘭卻猛地一轉頭,渾濁的雙眼死死鎖定了我。
那眼神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毒與指控。
「林默!是不是你!今天就你進進出出,碰過我的外套!」
我的大腦「嗡」的一聲,一片空白。
「媽,您說什麼呢?林默怎麼會……」
「你給我閉嘴!」王秀蘭一把推開張麗,像一頭髮怒的母獅,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我面前,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的臉上。
「我讓你把外套掛起來,你肯定就是那個時候動了手腳!你好狠的心啊!那是我給你小舅子買婚房的救命錢!你這個天殺的劊子手!」
她哭天搶地,捶胸頓足,仿佛我真的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。
我僵在原地,手裡還端著那碗已經開始坨掉的長壽麵。
麵條的熱氣熏著我的眼睛,有點發酸。
「媽,飯可以亂吃,話不能亂說。」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,「我沒有拿您的錢。」
「你還敢狡辯!不是你還有誰?我們家小麗真是瞎了眼,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手腳不幹凈的白眼狼!」
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,那些探究的、懷疑的、鄙夷的目光,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,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。
我下意識地看向張麗,我的妻子。
我希望她能站出來,像從前每一次那樣,維護我,相信我。
她確實站出來了。
但她只是冷冷地看著我,那雙我曾吻過無數次的眼睛裡,此刻沒有溫度,只有冰冷的審視和失望。
「林默,你把錢拿出來吧。」她開口了,聲音平靜得可怕。
「現在拿出來,還給媽,我們還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。」
我的心,瞬間沉到了谷底。
她甚至沒有問我一句「是不是你拿的」,她直接給我定了罪。
「我沒拿。」我一字一句地重複,聲音已經有些沙啞。
「死不悔改!」
張麗的臉上浮現出決絕的狠厲,她從包里拿出手機,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點著。
「既然你不肯承認,那就讓警察來跟你說吧。」
她居然,報了警。
在我為她精心準備的生日宴會上,當著所有親戚的面,為了她母親一句毫無根據的指控,她選擇了報警抓自己的丈夫。
我的世界,在那一刻轟然倒塌。
幾分鐘後,包廂的門被推開,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。
「誰報的警?什麼情況?」
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張麗。
她抬起手,纖細的手指像一把利劍,直直地指向我。
「警察同志,就是他。」
她的聲音冰冷得不帶情感,像在指認一個與她毫不相干的陌生罪犯。
「他偷了我媽八十六萬養老金。」
我看著她,看著這個我愛了三年、寵了三年的女人,突然覺得無比陌生。
心,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揉碎,再碾成粉末。
原來痛到極致,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。
警察走到我面前,表情嚴肅。
「先生,請你跟我們走一趟。」
其中一個警察拿出了冰冷的手銬。
那銀色的金屬光澤,刺痛了我的眼睛。
我沒有反抗,也沒有再辯解。
在我的妻子親手指認我的那一刻,一切解釋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。
我認了。
我閉上眼睛,準備迎接這突如其來的羞辱和絕望。
就在那冰冷的金屬即將觸碰到我手腕的瞬間,另一個年紀稍長的警察突然開口了。
「等一下。」
他的目光落在了還在一邊哭嚎一邊咒罵的王秀蘭身上。
更準確地說,是落在了她那件看起來異常臃腫的深色外套上。
「這位大媽,麻煩您把外套脫下來我們檢查一下。」
王秀蘭的哭聲戛然而止,臉上閃過慌亂。
「檢查我幹什麼!我是受害者!錢是他偷的!」她尖叫著,把外套裹得更緊了。
老警察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。
「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。」他的語氣嚴肅。
另一個年輕警察也上前一步,形成了合圍之勢。
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,王秀蘭不情不願地被警察「幫助」著脫下了外套。
外套的口袋鼓鼓囊囊,沉甸甸的。
老警察伸手進去,掏了一下。
下一秒,一捆用銀行封條扎得整整齊齊的紅色鈔票,出現在所有人面前。
他又掏了一下。
第二捆。
第三捆。
……
一捆又一捆的嶄新現金被掏出來,堆在了餐桌上,像一座紅色的小山。
不多不少,正好八十六萬。
整個包廂,死一般的寂靜。
所有人都傻眼了,包括剛才還信誓旦旦指認我的張麗。
王秀蘭的臉,瞬間從漲紅變成了慘白,又從慘白變成了鐵青,表情精彩得像個調色盤。
她呆呆地看著桌上的錢,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。
「哎呀!」
幾秒鐘後,她猛地一拍大腿,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哭。
「我忘了!我真的忘了啊!我年紀大了,記性不好!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!」
她一邊哭,一邊用拳頭捶打自己的腦袋,演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。
張麗也反應過來,趕緊衝過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,對著警察和周圍的親戚連聲解釋。
「對不起,對不起,我媽她……她最近記性特別差,醫生說可能有點老年痴呆的前兆,她真不是故意的。」
我冷冷地看著這對母女。
看著她們一個裝瘋賣傻,一個巧舌如簧。
心裡的那點餘溫,終於徹底熄滅了。
只剩下冰冷的灰燼,和一簇正在悄然燃燒的、名為憤怒的火苗。
警察的臉色很難看。
嚴肅地批評教育了王秀蘭和張麗報假警、浪費警力的行為。
王秀蘭只知道抱著錢哭,嘴裡翻來覆去就是那句「我忘了」。
張麗則不停地鞠躬道歉,姿態放得極低。
一場精心準備的生日宴,最終以這樣一地雞毛的方式狼狽收場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