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胡夢潔身上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，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。
林國棟坐在她另一邊，低聲說：「夢潔，要不我們就...」
「不可能。」胡夢潔斬釘截鐵地說，「我不會拿出60萬資助佳佳。曉雯也是今年上大學，我們有自己的女兒要培養。」
公公猛地一拍茶几：「胡夢潔！你怎麼這麼自私！曉雯在上海讀書能花多少錢？佳佳去北京才需要更多支持！你就不能為整個家族想想嗎？」
「為家族著想？」胡夢潔終於爆發了，「這些年來，我為家族著想得還少嗎？媽生病住院，是我請假陪護；大哥買房缺錢，是我借了二十萬，到現在沒還；小姑子離婚沒地方住，是我幫她租房子安頓下來。現在你們卻說我不為家族著想？」
她站起身，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：「我一直把你們當親人，但你們呢？你們有誰為曉雯想過？有誰問過她大學四年需要什麼？有誰關心過她的未來？」
客廳里一片寂靜，只有嫂子輕微的抽泣聲。
公公的臉色鐵青：「過去的事提它幹什麼？現在說的是佳佳上學的問題！」
「好，那就說佳佳上學的問題。」胡夢潔冷靜下來，「佳佳有父母，供她上學是大哥大嫂的責任，不是我的。如果經濟有困難，可以申請助學貸款，可以勤工儉學，可以申請獎學金。為什麼非要我全額資助？」
婆婆插話道：「那不是因為你收入高嘛！能力強的人多承擔點，不是應該的嗎？」
胡夢潔冷笑一聲：「我的收入高是我努力工作的結果，不是用來填補別人家窟窿的。大哥大嫂如果真為佳佳著想，應該想辦法自己解決問題，而不是指望別人。」
林國棟拉了拉她的衣袖：「夢潔，別說了...」
胡夢甩開他的手：「為什麼不說？我今天就要把話說清楚！你們口口聲聲說是一家人，但你們真的把我當家人嗎？還是只把我當提款機？」
公公猛地站起來，指著胡夢潔的鼻子罵：「你這個不孝的媳婦！我們林家真是白疼你了！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：如果你們不資助佳佳上學，以後就別認我們這門親戚！」
胡夢潔感到心冷到了極點。她看著丈夫，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句話，但他只是低著頭，沉默不語。
那一刻，胡夢潔明白了一切。在這個家裡，她始終是個外人。丈夫永遠不會站在她這邊，公婆永遠只會為自己的長子一家著想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做出了一個決定。
「好吧，既然你們這麼說，那我也有句話要說。」胡夢潔的聲音出奇地平靜，「關於資助佳佳上學的問題，我只有一句話。」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等待她的下一句話。連一直在抽泣的嫂子都停止了哭泣，抬起頭來。
胡夢潔環視一周，目光最終落在公公臉上。
「要錢沒有，要命一條。」她一字一頓地說，「不過在那之前，我先告訴你們一個秘密——曉雯和佳佳都是林家的孩子，但林國棟，你真的確定佳佳只是你的侄女嗎？」
整個客廳頓時鴉雀無聲。所有人都愣住了，包括一直低著頭的林國棟。
公公的表情由憤怒轉為困惑，婆婆張大了嘴，哥嫂面面相覷，連奶奶都瞪大了昏花的老眼。
胡夢潔看著這一張張震驚的臉，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。這場戰爭，她原本不想打得這麼殘酷，但他們逼人太甚。
第五章 驚天秘密
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客廳。幾秒鐘後，公公林建國率先反應過來，猛地一拍桌子：「胡夢潔！你胡說八道什麼！」
婆婆趙春梅的臉色蒼白如紙，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。哥嫂面面相覷，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驚呆了。
最震驚的是林國棟。他猛地抬起頭，眼睛瞪得老大，不可置信地看著胡夢潔：「夢潔，你...你剛才說什麼？」
胡夢潔平靜地回望丈夫，眼中既有憐憫又有決絕：「國棟，事到如今，我覺得是時候告訴大家真相了。」
嫂子張愛華突然尖叫起來：「胡夢潔！你為了不資助佳佳，竟然編造這種惡毒的謊言！你還是人嗎？」
「是不是謊言，問問你丈夫就知道了。」胡夢潔的目光轉向大哥林國強，「大哥，你應該最清楚佳佳的身世吧？」
林國強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，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，眼神躲閃：「我...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...」
胡夢潔冷笑一聲：「二十一年前，1998年7月15日，市第一人民醫院婦產科。需要我說得更詳細嗎？」
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了林國強，他踉蹌一下，差點摔倒。嫂子張愛華趕緊扶住丈夫，但她的臉上也開始出現疑慮。
婆婆趙春梅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，顫抖著問：「夢潔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你把話說清楚！」
胡夢潔深吸一口氣：「媽，這件事我本來想一輩子爛在肚子裡。但今天你們逼人太甚，我也沒辦法再隱瞞了。」
她轉向仍然處于震驚中的林國棟：「國棟，你還記得1998年夏天，大哥突然說要外出打工，走了大半年嗎？」
林國棟茫然地點點頭：「記得...他說要去南方賺錢...」
「那不是真的。」胡夢潔打斷他，「他那段時間根本沒去南方，而是住在市西郊的一個出租屋裡。因為我當時懷孕了，他必須躲起來。」
「你懷孕了？」林國棟更加困惑，「可是我們那時候剛結婚一年，還沒打算要孩子啊...」
胡夢潔苦笑：「孩子不是你的，國棟。是大哥的。」
這句話如同在客廳里投下了一顆炸彈。所有人都驚呆了，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。
嫂子張愛華第一個反應過來，她尖叫著撲向胡夢潔：「你撒謊！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！自己偷人還敢誣陷我丈夫！」
胡夢潔輕易地擋開了她的攻擊，冷冷地說：「是不是誣陷，可以做親子鑑定。佳佳和曉雯是堂姐妹，但如果我的猜測正確，她們的DNA相似度應該接近親姐妹。」
林國強突然大吼一聲：「夠了！別說了！」他面色慘白，滿頭大汗，整個人幾乎崩潰。
這個反應無疑證實了胡夢潔的話。婆婆癱倒在椅子上，喃喃自語：「造孽啊...真是造孽啊...」
公公仍然試圖維持鎮定，但顫抖的手出賣了他內心的震動：「夢潔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你和我大兒子...」
胡夢潔的眼神變得遙遠，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：「那是我和國棟結婚一年後的事。你們還記得嗎？有段時間我經常加班到很晚。」
眾人沉默著，等待她的下文。
「其實那不是加班，」胡夢潔繼續說，「是大哥經常約我出去。他說從第一次見到我就喜歡我，只是羞於表達，結果被我搶了先。」她瞥了一眼面色慘白的林國強，「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他作為大哥關心弟弟媳婦，但後來他的追求越來越熱烈...」
林國棟猛地站起來，聲音嘶啞：「所以你...你就和他...」
「沒有！」胡夢潔斬釘截鐵地說，「我每次都明確拒絕了他。直到那天晚上...」她的聲音哽咽了，「他藉口說國棟在他那裡喝醉了，叫我去接人。我信以為真，結果到了那裡才發現是個騙局。」
客廳里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。曉雯緊緊握著母親的手，眼中滿是淚水。
胡夢潔平息了一下情緒，繼續說：「那天晚上他強行占有了我。事後威脅說，如果我說出去，就告訴所有人是我勾引他。我害怕極了，不敢告訴任何人。」
她看向已經完全僵住的林國棟：「幾周後，我發現懷孕了。我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，因為那時候我們正在備孕，我很清楚自己的周期。」
「為什麼不告訴我？」林國棟的聲音幾乎聽不見。
「我怎麼告訴你？說被你大哥強姦了還懷了孕？」胡夢潔苦笑，「那時候你那麼敬重大哥，爸媽又那麼偏愛長子。我說出來誰會相信？恐怕只會認為是我不檢點。」
婆婆趙春梅顫抖著問：「那...那孩子呢？」
「我偷偷去做了流產。」胡夢潔平靜地說，「但沒想到手術出了問題，大出血，差點沒命。醫生告訴我，以後可能很難再懷孕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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