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禮當天，婆婆精心策劃了一場「立威」戲碼。
當婚車抵達酒店，她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兩元紙幣，笑著遞給新娘許小婉作為下車禮。
周圍賓客還未反應過來，新郎許志遠猛地抬手，當眾給了自己母親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這一刻，時間仿佛凝固，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臉上。
第一章 暗流涌動
許小婉凌晨四點就醒了。窗外還是一片漆黑，只有遠處街道上偶爾駛過的車輛投來一束短暫的光。她輕輕起身，儘量不驚動身旁熟睡的許志遠。明天——不，今天就是他們的婚禮。
她赤腳走到窗前，望著這個尚未完全甦醒的城市。六年愛情長跑，終於要在今天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。許小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，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許志遠的場景。那時她還是個扎著馬尾辮的大二學生，而許志遠已經是研究生學長。
「怎麼起這麼早？」許志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，一雙溫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。
「睡不著了。」許小婉靠在他懷裡，「有點緊張。」
許志遠輕笑，下巴抵著她的頭頂：「緊張什麼？我媽那麼喜歡你，你爸媽對我也滿意，這不是天作之合嗎？」
許小婉沒有接話。確實，婆婆李素芬表面上對她很是熱情，每次去家裡都會做一桌好菜，關心她的工作和生活。但不知道為什麼，許小婉總覺得那笑容背後藏著什麼。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，她總是這樣安慰自己。
「走吧，該去化妝了，新娘可不能遲到。」許志遠拍拍她的背，打破了她的思緒。
婚禮籌備過程中，李素芬表現得格外積極，幾乎包辦了所有細節。從酒店選址到菜單定製，從婚紗選擇到請柬設計，她都親力親為。許小婉的父母曾委婉表示是否可以多參與一些，但李素芬總是笑著說：「你們工作忙，這些瑣事我來處理就好。」
許小婉現在回想起來，才發現自己和父母確實被排除在了決策圈外。就連下車禮這個環節，也是李素芬堅持要加的，說這是老家的習俗，新娘必須收了下車禮才能下車，寓意著被婆家接納和重視。
「媽說下車禮就是個形式，意思意思就行。」許志遠一邊穿衣服一邊說，「她說她準備了份特別的禮物，保證讓你難忘。」
許小婉當時聽到這話還挺感動，覺得婆婆真是用心。但現在凌晨獨自思考時，卻莫名感到一絲不安。
「別發獃了，快去洗漱吧。」許志遠輕輕推了她一下。
許小婉點點頭，把那些莫名的不安壓回心底。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，應該開心才對。
第二章 華服下的刺
化妝師和伴娘團準時到達許小婉的住處。房間裡頓時擠滿了人，熱鬧非凡。姐妹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今天的婚禮，誇讚許小婉的婚紗和妝容。
「小婉，你婆婆可真大方啊，聽說這場婚禮花了這個數？」伴娘林薇比劃了一個數字，眼睛瞪得圓圓的。
許小婉勉強笑了笑。確實，李素芬在婚禮上捨得花錢，酒店選的是本市最高檔的，婚紗是從國外定製的，就連喜糖都是進口巧克力。每次許小婉和她父母覺得太奢侈，提議節省一些，李素芬都會說：「一輩子就一次的事，怎麼能省？錢不是問題。」
但許小婉逐漸意識到，婆婆的「大方」背後是一種控制欲。每筆支出都強調了李素芬的主導地位，暗示許家在這方面沒有發言權。
許小婉的父母都是中學教師，確實無法與做房地產生意的李素芬相比。許志遠的父親早逝，是李素芬獨自一人把兒子拉扯大，並且打拚出了一番事業。許小婉敬佩婆婆的能力和魄力，但也隱隱擔心她強勢的性格會成為日後生活的隱患。
「小婉，你真是好福氣，有個這麼能幹的婆婆，以後肯定輕鬆多了。」另一個伴娘一邊幫她整理頭紗一邊說。
許小婉只是微笑，沒有接話。她想起前兩天和婆婆的最後一次婚前談話。李素芬拉著她的手，語重心長地說：「小婉啊，進了許家門就是許家人了。志遠工作忙，以後家裡的事你就多操心。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問我，我會慢慢教你的。」
這話聽起來體貼，但細想之下卻讓許小婉有些不舒服。她有自己的事業，是一家設計公司的項目經理，經常需要加班和出差。但看來婆婆已經默認她應該以家庭為重，甚至可能希望她辭職在家。
「想什麼呢？」林薇注意到她的走神，「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，開心點！」
許小婉深吸一口氣，點點頭。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，婆婆只是出於關心而已。
與此同時，在酒店的新郎套房裡，許志遠也在為婚禮做準備。他的幾個大學好友都來了，房間裡充滿了歡聲笑語。
「志遠，終於要結束單身生活了，什麼感覺？」好友張昊一邊幫他調整領結一邊打趣道。
許志遠笑了笑，沒有回答。他的心情有些複雜。他愛小婉，迫不及待想與她共度餘生，但對母親近來的行為卻有些擔憂。
李素芬昨天特地找他談話，強調在婚禮上要「樹立家規」，讓許小婉「知道分寸」。許志遠當時就表示反對，認為婚禮是喜慶的場合，不應該有這種上下立威的行為。
「媽，小婉是我愛的人，我們是要平等相處的。」他試圖解釋。
李素芬卻不以為然：「傻兒子，婚姻不是只有愛情。一開始不立好規矩，以後就難管了。我做這些都是為你好。」
許志遠還想爭辯，但李素芬已經轉移了話題，說她已經準備了一份「特別」的下車禮，既符合傳統又不落俗套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許志遠感到一絲不安。他知道母親一向強勢，在小事上經常不與人商量就自作主張。他只能希望今天一切順利，母親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。
第三章 喜慶的序幕
婚禮儀式進行得很順利。許小婉挽著父親的手臂走過紅毯時，看到了站在祭壇前的許志遠眼中的淚光。那一刻，她所有的不安和疑慮都消失了，只剩下滿滿的幸福和愛意。
交換誓言時，許志遠的聲音有些哽咽，但格外堅定：「小婉，我承諾永遠尊重你，支持你，愛你如初。」
許小婉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，她緊緊握著許志遠的手，仿佛那是生命中最珍貴的寶物。
儀式結束後，新婚夫婦和賓客們前往酒店宴會廳。按照計劃，新人先到休息室稍作休息，而賓客則直接入席。
在休息室里，許志遠輕輕擁抱許小婉：「累嗎？」
許小婉搖搖頭，靠在他肩上：「幸福著呢。」
這時，李素芬推門進來，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：「哎呀，我的金童玉女，今天真是太完美了！」她走過來，故意擠在兩人中間，一手摟著一個，「賓客們都夸這是他們參加過最棒的婚禮。」
許小婉注意到許志遠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些，但他還是保持著微笑：「媽，辛苦你了。」
「為了兒子，媽再辛苦也值得。」李素芬拍拍許志遠的臉，然後轉向許小婉，「小婉啊，等下的下車禮環節，我已經安排好了。雖然只是個形式，但也體現了我們許家的家風，你得配合好。」
許小婉點點頭：「我會的，媽。」
李素芬滿意地笑了，又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：「這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，打開看看。」
許小婉打開盒子，裡面是一條金項鍊，吊墜是精緻的福字圖案。「很漂亮，謝謝媽。」
「這是我特意去金店訂做的，純金的。」李素芬強調道，「我們許家不會虧待媳婦，但媳婦也要懂得感恩和回報。」
許志遠插話道：「媽，小婉當然知道。時間差不多了，我們該去迎接賓客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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