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萬塊！林薇覺得荒謬至極。她辛辛苦苦工作，這十萬塊是她留著應急用的。
「媽，我沒有十萬塊閒錢。」林薇拒絕得乾脆利落。
王秀芬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，飯桌上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。
03
王秀芬見林薇拒絕得如此直接，氣得飯都吃不下了。
「林薇！你別太小氣了！你嫁進我們陳家，就是我們陳家的人！玄玄是你小姑子，你幫襯她一點怎麼了？」
陳玄也跟著添油加醋：「就是啊嫂子，又不是不還你，等我嫁給周明，成了周太太，我隨便給你點零頭都比十萬多！你現在投資一下我，以後回報你的可是豪門交情！」
林薇看著這對母女，徹底明白了。在她們眼中，她不是家人，只是一個隨時可以榨取的資源。
「媽，陳玄，」林薇放下筷子，語氣平靜得可怕，「我嫁給陳陽，是基於愛情，而不是為了給陳家提供無息貸款。我的錢，我有我的規劃。」
「規劃？你有什麼規劃？不就是留著給自己養老嗎？」王秀芬尖叫起來，「你看看，你就是個外人！關鍵時候一點忙都幫不上！」
陳陽終於從書房裡出來了。他聽到爭吵聲，皺著眉頭走過來，卻不是來維護林薇，而是來做和事佬，或者說，是來維護他母親和妹妹的利益。
「林薇，你少說兩句。媽和玄玄也是為了陳家好，你就不能體諒一下？」陳陽語氣中帶著指責。
林薇看著他，心徹底涼了。三年的婚姻，她付出了全部的經濟和精力，換來的卻是丈夫的冷漠和指責。
「陳陽，你覺得我應該體諒什麼？」林薇的聲音很輕，但字字清晰，「體諒你媽要把我當成提款機，還是體諒你妹妹的無理要求？」
陳陽被林薇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虛，他避開了目光：「好了，這事兒先不提了。周明馬上要來了，咱們家要和和氣氣的，別讓人家看了笑話。」
林薇知道，此刻爭論毫無意義。她默默地起身，收拾餐桌。
在接下來的兩天裡，王秀芬對林薇的態度徹底惡化。她不再假裝客氣，而是將林薇當成了家裡的最低等的傭人。
周六上午，周明即將到來。王秀芬要求林薇必須把家裡打掃得一塵不染，連衛生間的死角都不放過。
林薇拖著地，腰酸背痛。陳玄則穿著真絲睡袍，悠閒地坐在沙發上敷面膜，指揮著林薇：「嫂子，那個地毯角沒掃乾淨，周明最愛乾淨了，你快點弄。」
王秀芬走過來，上下打量了林薇一番。林薇穿著一件普通的棉質T恤和牛仔褲，額頭滲著汗水。
「瞧瞧你這副樣子！」王秀芬厭惡地皺起了眉頭，「一身汗臭味，馬上周明就要來了，你趕緊去換衣服，化個妝！」
林薇放下拖把，平靜地看著她。
「媽，我打掃完衛生，再去換。」
「不行！你現在就去！」王秀芬態度強硬，「你得把自己收拾得體面點，別讓人家覺得我們陳家請不起保姆！」
這句話徹底刺痛了林薇。原來，在婆婆心中，她就是個免費的保姆，用來維護陳家的面子。
林薇深吸一口氣，沒有爭辯，只是默默地上樓去換衣服。
她換了一套乾淨的米白色套裝，化了淡妝，雖然不如陳玄的名牌加身，但也顯得大方得體。
等她下樓時，周明已經到了。
周明穿著一身定製西裝，氣度不凡，但眼神中帶著一種審視和傲慢。
王秀芬和陳玄立刻堆起了滿臉的笑容，熱情地迎了上去。
「哎呀，周明啊，快請坐！路上辛苦了吧？」王秀芬拉著周明的手，把他迎到沙發上。
林薇站在樓梯口，看著眼前這其樂融融的景象，感覺自己仿佛是個格格不入的外來者。
04
周明打量著這套房子。這套房子裝修得典雅舒適，確實符合中產階級的品味。他看向林薇，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。
「這位是？」周明問。
「哦，這是我兒媳婦，林薇。」王秀芬敷衍地介紹道，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輕視，「她平時比較忙，不太會打扮。」
林薇微微一笑，大方地伸出手：「周先生，你好，我是陳陽的妻子，林薇。」
周明禮貌性地握了下手，但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回到了陳玄身上。
「玄玄，你家真不錯。」周明讚嘆道。
陳玄立刻嬌滴滴地依偎在王秀芬身邊，得意地說：「那是當然，我媽可會布置了。」
林薇在旁邊聽著，心中冷笑。這套房子的設計、裝修、家具，哪一樣不是她親自操刀、親自付費的？
接下來的時間，王秀芬和陳玄竭盡所能地展現著陳家的「優越感」。王秀芬不斷地暗示陳陽是某單位的中層幹部，而陳玄則不停地展示周明送給她的名牌禮物。
林薇則被分配了一個任務——端茶倒水，準備水果點心。
她像個影子一樣在客廳里穿梭，為他們服務。
在周明面前，王秀芬對林薇的態度是表面的客氣，但眼神中充滿了警告，生怕林薇說錯話，暴露了陳家的真實情況。
「薇薇，茶水是不是冷了？快去換一杯！」
「薇薇，周先生喜歡吃進口水果，你把冰箱裡那盒藍莓拿出來洗乾淨。」
林薇忍著，她想看看，她們到底能演到什麼程度。
午餐時間到了。林薇在廚房裡忙得不可開交，她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，這些菜肴都是周明在朋友圈裡曬過「喜歡」的類型。
周明嘗了幾口，點頭稱讚：「阿姨，這菜做得真不錯，比外面很多餐廳都強。」
「哎呀，周明你可真會說話！」王秀芬笑得花枝亂顫，然後看了一眼林薇，語氣帶著一絲施捨般的讚許，「這是薇薇做的，她雖然人笨了點，但做飯還行。」
林薇聽到這話，差點沒氣笑。她是一名高級策劃師，收入遠超陳陽，結果在婆婆嘴裡，她最大的優點竟然是「做飯還行」。
下午，陳玄和周明提出想去樓上的房間看看。王秀芬立刻緊張起來。
「這……樓上是陳陽的書房和臥室，有點亂。」王秀芬試圖阻攔。
「沒事，隨便看看。」周明顯得很隨意。
陳玄推著王秀芬：「媽，怕什麼？快帶我們上去！」
林薇知道，陳玄是想帶周明去她和陳陽的主臥炫耀。那個主臥是全屋裝修最好的地方，光是定製衣櫃就花了六位數。
果然，在主臥里，陳玄開始表演。
「周明你看，這衣帽間是嫂子設計的，我媽說這套房子的裝修都是按照最高標準來的。」陳玄得意地說。
周明看了一眼衣帽間，裡面的衣服雖然不是最新款，但都保養得很好。他隨口問了一句：「這房子挺大的，是你們早年買的嗎？」
這個問題讓王秀芬和陳玄同時僵住了。
王秀芬趕緊搶答：「是啊是啊，我們陳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，但眼光一直不錯，早早就買了房。」
林薇站在門口，看著婆婆撒謊不打草稿的樣子，心底湧起一陣強烈的反胃感。
周明沒有察覺到異樣，只是點點頭。
林薇知道，這場戲該結束了。
05
周明和陳玄從樓上下來後，氣氛變得更加輕鬆。王秀芬的心情大好，覺得今天這場戲演得非常成功。
周明說，他晚上還要趕回去參加一個商業晚宴，所以不能久留。
王秀芬和陳玄趕緊挽留，但周明堅持要走。
在送周明出門時，陳陽也從書房裡出來了。他假裝熱情地跟周明握手，並表示以後要多走動。
周明走後，王秀芬立刻恢復了她高高在上的姿態。她疲憊地坐在沙發上，看著正在收拾桌子的林薇，眼神中充滿了嫌棄。
「林薇，過來。」王秀芬招了招手。
林薇走過去，站定。
「你看看你，今天表現得還算可以，沒給我惹麻煩。」王秀芬用一種恩賜的語氣說，「但是，你剛才在樓上，為什麼要站在旁邊不說話？顯得我們家對你不重視！」
陳玄也抱怨道：「就是啊嫂子，我在跟周明說話，你站在那裡像個木頭人，一點忙都幫不上。」
林薇深吸一口氣，壓制住胸口的怒火：「我能幫什麼忙？幫你們繼續編造陳家很有錢的故事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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