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著婆婆那張盛氣凌人的臉，心頭燃起了一把火。
「回你娘家住幾天，別在這礙眼。我女兒帶未來女婿回家，你像什麼樣子？」
她的話像一把鈍刀，割斷了我三年來對這段婚姻所有的幻想。我沒有爭辯，只是平靜地走進臥室，打開保險柜，取出了那張被我藏了三年的文件——房產證。
當我再次出現在客廳，將那張紅色的證書輕拍在茶几上時，婆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。
「這房子是我的。該走的，是你們。」
01
林薇清楚地記得，三年前她嫁給陳陽時，陳家對她的態度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尊重。這份尊重，並非來自她的人格魅力，而是來自她豐厚的嫁妝和她外婆留給她的那筆遺產。
那筆遺產，全部用在了這套位於市中心地段的婚房上。
這套房子的總價，陳陽家幾乎沒有出分毫，從首付到豪華裝修，皆由林薇一人承擔。當時，婆婆王秀芬笑得合不攏嘴，一口一個「好兒媳」，甚至主動提議：「薇薇啊，這房子是你出的大頭，房產證上寫你一個人的名字，媽放心！」
林薇當時心存感激，覺得婆婆雖然愛計較，但在大是大非上還是拎得清的。
然而，她很快就發現，王秀芬的「拎得清」只是為了確保房子順利到手。一旦房產證辦下來，王秀芬立刻露出了真面目。
「薇薇啊，你看，你是陳陽的妻子，夫妻一體嘛。房產證上只寫你一個人，外人看了不好。再說了，你把陳陽的名字也加上去，這才是真正的夫妻恩愛嘛！」
林薇雖然覺得不妥，但礙於新婚的甜蜜和陳陽的軟磨硬泡，最終同意了將陳陽的名字也加上去。不過，她留了個心眼，她將所有的購房合同、轉帳記錄以及最初只有她名字的房產證複印件，全部鎖進了保險柜。
她知道，在婆家，愛是廉價的，只有資產才是硬通貨。
自從陳陽的名字上了房產證，王秀芬和陳陽就徹底將林薇視為一個「取款機」和「免費保姆」。
王秀芬退休在家，每天唯一的任務就是對林薇的生活指手畫腳。
「薇薇，你看看你買的這些菜，怎麼這麼貴？陳陽上班辛苦，你就不能省著點？」
「這個月的物業費怎麼還沒交？你是不是把錢又亂花了？」
林薇承擔了家裡所有的開銷，從房貸到水電煤氣，甚至包括王秀芬和她女兒陳玄的生活補貼。陳陽的工資，用他的話說，是「男人要存私房錢，以備不時之需」，所以基本分文不拿回家。
林薇曾經試圖跟陳陽溝通，但陳陽總是敷衍了事：「媽年紀大了，你就讓讓她。再說了，這房子咱們倆都有份，你多出點也是應該的。」
「有份？」林薇冷笑，如果不是她當初堅持寫自己的名字，恐怕現在她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。
最近，家裡的氣氛更是達到了冰點。原因無他，小姑子陳玄要回來了。
陳玄是王秀芬的心頭肉，從小嬌生慣養，脾氣跋扈。她大學畢業後一直遊手好閒，在外面租房住，隔三岔五就以各種理由找林薇要錢。
這次回來，陳玄帶來了爆炸性的消息：她交了一個富二代男友，名叫周明。
周明家境殷實，據說是某個大企業的高管之子。陳玄這次帶他回來，就是為了「驗貨」和「炫耀」。
王秀芬聽到這個消息後，仿佛看到了金光大道，整個人都興奮得變了形。她立刻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何讓陳家看起來「體面」上。
而體面的代價，自然是林薇來承擔。
「薇薇，聽著，周明家境不一般，咱們家絕對不能丟臉。」王秀芬坐在沙發上，指使著林薇，「你立刻去把家裡的沙發套換新的，窗簾也洗一遍。還有，把你的那些廉價首飾收起來，別戴出來丟人現眼。」
林薇正在廚房忙碌，聞言手一抖，差點把碗摔了。
「媽，沙發套上個月剛換過。」林薇耐著性子說。
「上個月是上個月！這次要用最好的！你不是還有一張卡嗎？用你那張卡的錢去買。」王秀芬頤指氣使。
林薇心底的厭惡感越來越重。她嫁進這個家三年，受盡了委屈和剝削，但為了維持表面的和平，她一直隱忍著。但現在，他們已經完全將她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，甚至視為一種義務。
她知道，這次陳玄和周明的到來，將是她徹底爆發的導火索。
02
王秀芬的「體面工程」持續了一周，林薇幾乎累得脫了一層皮。她不僅要負責全家人的三餐，還要充當清潔工、採購員和跑腿小妹。
陳陽對此視而不見，每天下班回來就窩在書房裡玩遊戲，美其名曰「工作壓力大，需要放鬆」。
林薇獨自一人拖著疲憊的身體，去商場選購昂貴的食材、鮮花和新的餐具。她刷的是自己的卡，流的是自己的汗。
「這個家，到底是誰的家？」林薇無數次在心裡問自己。
她想起當初外婆將那筆遺產交給她時，語重心長的話：「薇薇，錢是你的底氣。你嫁人可以，但一定要保持經濟獨立，更要保護好你的財產。家是講愛的地方，但婚姻，終究是講條件的。」
林薇當時沒完全理解，現在卻體會得淋漓盡致。如果不是她當初堅持將大部分財產放在自己名下，此刻她恐怕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。
周明和陳玄約定的見面時間是周六下午。王秀芬提前兩天就開始進入高度緊張狀態。
「薇薇，你那件灰色的舊衣服不許穿！去，把你那件紅色的連衣裙找出來，那是你最貴的衣服，穿上顯得有檔次。」王秀芬在衣櫃前翻找著，語氣帶著命令。
林薇感到一陣噁心。她的穿著打扮，什麼時候需要婆婆來指定了？
「媽，我穿什麼，我自己知道。」林薇語氣平淡，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。
王秀芬的臉色立刻變了，她叉著腰，提高了嗓門：「你這是什麼態度？我是為了誰好？是為了咱們陳家！周明是什麼身份？你穿得邋裡邋遢的，人家會怎麼看我們？」
林薇放下手中的抹布，直視著王秀芬：「媽，我只是陳陽的妻子，不是您請來的演員。如果周明因為我的穿著而看不起陳家，那說明他看不起的是陳家的教養，而不是我的衣服。」
王秀芬被堵得啞口無言，氣得在原地直跺腳。她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林薇，竟然敢反駁她。
「好啊你，翅膀硬了是不是？！」王秀芬指著林薇的鼻子罵道，「你別忘了，你住的是誰的家！」
林薇心底冷笑。她住的是誰的家？這個問題，她等下就會給出答案。
衝突暫時平息，但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。
陳玄在周五晚上提前回來了。她一進門，就將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扔在了客廳中央，然後對著正在廚房忙碌的林薇喊道：
「嫂子，給我倒杯水！熱死了！」
林薇從廚房出來，端了一杯溫水給她。
陳玄看了一眼，不滿地嘟囔：「你怎麼不加冰？這點小事都做不好。」
王秀芬立刻維護女兒：「玄玄累了，薇薇，你怎麼這麼沒眼力勁兒？」
林薇沒有理會這對母女的表演，只是淡淡地將水放在桌上，然後回到廚房繼續準備晚飯。她發現陳玄的行李箱裡塞滿了各種名牌購物袋，看樣子是在外面大肆消費了一番。
果然，晚飯時，陳玄開始炫耀。
「媽，我跟你們說，周明送了我一個包，限量款的！他對我可好了。」陳玄說著，瞥了一眼林薇手腕上戴著的那條簡單的手鍊。
「哎呀，我的寶貝女兒就是有福氣！」王秀芬樂開了花，然後立刻話鋒一轉，看向林薇，「薇薇啊，你看玄玄現在交了這麼好的男朋友，以後咱們家要是能跟周家結親，那可真是光宗耀祖。到時候，你作為嫂子，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？」
林薇夾菜的手頓住了。她知道，這才是她們真正的目的。
「媽，您想讓我怎麼表示？」林薇平靜地問。
王秀芬搓著手，眼睛裡閃著精光：「也不用太多，你不是還有些存款嗎？先拿個十萬塊出來，給玄玄添置幾件像樣的衣服，讓她在周明面前更有面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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