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孕三月,男友⻋禍身亡,他爸媽阻⽌我流產。
「陸家三代單傳,要是絕後了你就是最⼤的罪⼈。」
「⼥⼈就該從⼀⽽終,誰會要⼀個打過胎的二手貨?」
「好好把孩子生下來,為我兒⼦守寡是你的福氣。」
他們藏起我的身份證,不准我去醫院。
我收拾東西準備逃跑,卻聽見房間傳來已死男友的說話聲。
「爸,您再忍忍,等還上創業欠的窟窿債,就帶您⽼吃香的喝辣的。」
「⼥的繼承什麼財產?只要她⽣下孩子,林家的錢全都該是我的。」
我衝進去理論,卻被他推下樓梯當場⾝亡。
再睜眼,我回到他『死』那天。
他媽求我⽣下孩子讓他安息。
我點頭,轉頭撥打殯儀館電話。
「屍體要安息,麻煩火化加急!」
1
看著⽩布下陸子軒毫⽆⽣氣的臉,我才確定自己重生了。
我惋惜地拉上白布。
可惜了,那⻋怎麼不真撞死他。
詐死騙財這麼陰損的招數,虧他想得出來。
旁邊陸父陸母哭得驚天動地,仔細一看光打雷不下雨,還趁我不注意偷偷往眼角抹口水。
我冷笑。
一家子戲精。
愛演是吧?
陪你們演個夠。
我「撲通」一聲跪下來,抱著「屍體」嚎啕大哭:
「姓陸的,你就這麼走了,讓我怎麼活啊!」
一邊左手大力錘他胸口,一邊右手死死捂住他口鼻:
「你看看我!你醒醒!」
陸子軒臉色逐漸變紅,面部肌肉憋氣憋到抽搐。
陸母見勢不對,忙阻止我:
「別這樣,讓他好好走吧。」
「阿姨,他死是輕鬆了,創業欠的一屁股債誰來還啊?這不是害人嗎?」
我衝著他的臉啪啪啪就是十來個巴掌。
「我不信你死了,你起來,起來!」
陸子軒的臉肉眼可見地腫起,額角青筋暴起,顯然快忍不住了。
我正琢磨著要不要一屁股把他肋骨坐斷,陸父大吼一聲:
「夠了!人都死了你還想怎麼樣!」
陸母抹著眼淚說:
「遙遙,阿姨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,可你還懷著孩子呢,千萬別哭傷身體。」
她貪婪地盯著我的肚子。
「陸家三代單傳,這孩子是阿軒唯一的獨苗,你可不能打啊。」
我知道,前世的劇情又要上演了。
爸媽一直不同意我和陸子軒在一起,他就發誓要創業,出人頭地給我最好的生活。
並從我這借走了三十萬。
沒過多久就哭著告訴我全賠完了。
「你爸不是有錢嗎?三十萬在他那就是洒洒水,他就你一個女兒,你開口他不可能不給。」
我再三猶豫,還是拒絕了他,說爸媽本來就不支持我和他在一塊,現在要錢,他們肯定更反對。
所幸三十萬不多,我們攢一攢,過點苦日子,總能還上。
那天過後,他就對我冷淡了許多。
我還傻乎乎地以為是他心情不好,換著花樣安慰他。
某天晚上我們一起看脫口秀,他吃著我剝好的水果,突然看著我陰惻惻地說:
「你爸媽又沒兒子,掙那麼多錢真浪費。」
我直接懵了。
「你在說什麼啊?女兒就不是親生孩子了嗎?再說那錢是他們賺的,怎麼花又不關你的事。」
他見我生氣了,才忙摟著我道歉,說自己口不擇言說錯話了。
一個月後,我起床總是噁心嘔吐,去醫院檢查才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陸子軒高興極了,立馬說要當面拜訪我爸媽,把結婚的事定下來。
但我冷靜思考一番後,覺得我們目前的狀態還不適合結婚。
這孩子不能要。
陸子軒聽完,和我大吵一架衝出家門,幾天聯繫不上人。
再見面,就是他出「車禍」躺在冰冷的停屍間裡。
我那時悲傷過度,根本沒察覺到異樣。
沒想到他爸媽竟以「擔心你出意外」為由變著法的軟禁我。
還在陰謀被我戳破後,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,一屍兩命。
這一家髒心爛肺的狗東西。
陸母見我不回答,突然零幀起手,猝不及防地沖我下跪磕頭:
「孩子打了陸家就絕後了。算阿姨求你了行嗎?」
動靜太大,醫院的人紛紛側目。
我讓她起來,她死活不起:
「我知道這個要求太自私,你打我罵我我都認,但孩子沒了我和你陸叔也不想活了。」
Ţũ⁽她一把抓過陸父:「快跟我一起求遙遙,今天咱們就算磕死在這,也要幫阿軒保住最後一點血脈。」
我咬牙切齒。
這老不死的。
好事者開始指指點點。
「老的拜小的,夭壽哦。」
「還是以前好,老公死了也不讓改嫁,乖乖帶著孩子守寡。現在,唉,人心冷漠的很。」
眼看陸父的頭就要和水泥地親密接觸,我一個滑鏟急忙托住。
然後和陸母「砰砰砰」對磕。
我身強力壯,陸母根本磕不過我,只能繼續抬高音量道德綁架:
「遙遙,你不給他留個後,阿軒死也不能安息啊!」
我一骨碌爬起來:「要讓他安息是吧?好的。」
迅速掏出電話打給殯儀館。
「喂?有具屍體要儘快火化。」
2
陸母傻了,一把搶過我手機:
「不火化,我們土葬,土葬!」
「天熱,老家又遠,拉回去人都臭了,這事您得聽我的。」
我從她手裡奪回電話大聲說,「加急費?行行行,只要能讓屍體安息,錢不是問題。」
「林知遙你故意的吧?你就想害死阿軒!」
我大吃一驚:「不是您說要讓逝者儘快安息嗎?再說陸子軒是車禍死的,這也能賴到我頭上?」
「這,我……」
我安慰她:「您放心,火化很快的,不到半小時人就成一堆灰了,到時候你們帶回老家也方便。」
陸母急得快哭了:「這不行的呀這……老頭子你說句話!」
陸父冷著臉說:「土葬是村裡的規矩,阿軒的身後事我們做主,用不著你在這指手畫腳。」
我一拍大腿:「天大的冤枉!」
抓著陸子軒的胳膊嗚嗚抹淚:
「我一片好心為你操辦後事,叔叔阿姨竟然這麼說我,我不想活了!」
趁機用剛做的美甲死死掐他小臂。
陸子軒沒忍住,低聲「哎喲」一聲痛呼。
我倏地彈起來,「鬼,鬼啊!」
指著他怪叫:「詐屍了!火化,快送去火化!」
人群一片騷動。
有人壯著膽子上前查看,發現陸子軒還有氣,連忙去叫醫生來搶救。
我瞪大眼睛問:「阿姨,您不是說子軒死了嗎?」
陸母勉強笑笑:「醫生說的,可能我耳瘸聽錯了。」
「聽錯了?不可能!死亡證明在這呢,這絕對是醫療事故!」
我一把抓起她的手大喊:「咱們去要個說法,決不能平白吃啞巴虧!」
圍觀群眾義憤填膺:「一條人命差點沒了,真是庸醫!」
「咱們一塊去,給大妹子壯壯膽!」
陸母囁嚅道:「人也沒事,我看不用……」
我打斷她:「阿姨,咱不能怕事啊!得給子軒討個公道!」
邊說邊瞥陸子軒。
狗東西,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。
見戲演不下去,陸子軒終於咳嗽幾聲睜開眼睛:
「別,別去,醫生也不容易。」
我喜道:「寶寶你終於醒了,這群無良醫生說你死了!你快和我一起去找他們賠錢!」
其實死亡證明壓根是偽造的,連公章都沒蓋。
但是現在他們騎虎難下,能承認才怪。
陸子軒果然不答應。
「我人又沒事,賠什麼賠?你能不能別整天跟個潑婦似的?」
他臉還腫著,顯然還為剛才我打他的事懷恨在心。
旁人不樂意了。
「你這人怎麼說話呢!你媳婦懷著孕為你擔驚受怕的,有沒有良心?」
我抹著淚再添一把火:「你別生氣,我、我只是想多要點錢湊夠彩禮,這樣我爸媽就不會反對我嫁給你了。」
「哦,鬧半天原來連婚都沒結啊!那剛才怎麼有臉讓她拖著個孩子當寡婦的?」
「彩禮都要人家小姑娘自己想辦法,鳳凰男一個。」
面對路人的指指點點,陸子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,翻下床抓著我往外走。
「咱們回去說,別在這丟人現眼。」
「陸子軒家屬!誰是陸子軒家屬?」
幾個穿著市殯儀館工作服的人匆匆跑進來。
「屍體在哪?」
我指了指陸子軒:「在這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