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閉症小姑子是知名藥劑師。
中秋節,她再次「不小心」換了我的藥。
將我的保胎藥換成了墮胎藥。
孩子沒了。
手術完醒來,沈宴嘆口氣紅著眼問我疼不疼。
「你別怪瑤瑤,她只是小孩子脾氣,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這段時間我沒顧上她,她是在和我置氣呢。」
話沒說完,沈瑤的哭聲傳過來,沈宴神色焦急趕了過去。
連幫我叫醫生打止痛針都忘了。
我生生熬過蝕骨之痛。
打電話給沈奶奶:
「這次我可以走了吧。」
1
電話那頭愣了下,嘆了口氣:
「四年了,你自由了。」
「只是阿宴未必願意,還得你自己說服他。」
「我這孫子心裡是有你的,只是瑤瑤那孩子有自閉症,對她這個哥哥占有欲太強。」
自閉症?
我無聲冷笑。
「我會讓他同意的。」
剛掛了電話,沈宴的電話打了進來:
「瑤瑤情緒不好,我先安撫她一下。」
我嗯了一聲。
見我答應,他鬆了口氣:
「這次的事對瑤瑤的刺激不小,我把她接家裡住幾天,等你好了好好照顧她。」
我無語,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沈宴的電話一遍遍撥了過來。
仿佛不死不休。
我按了接聽鍵,他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:
「陸蔓,你流產是意外,不是瑤瑤的錯。」
「瑤瑤是我妹妹,是你的小姑子,你能不能不要鬧了。」
我氣笑了,開口:
「妹妹?異父異母的親妹妹嗎?」
2
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。
一向巧舌如簧的男人被按住了痛腳。
「等你回來我再和Ṱû₎你解釋。」
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,恍惚間讓我想起了四年前。
人人都說沈宴寵妻如命。
當年整個海市的媒體都報道了。
首富沈家長子為娶青梅為妻,在大雨中跪了一天一夜。
那天的雨和今天的一樣大。
大到一道道雨幕像是紗簾,一層層遮擋著讓我看不清他的臉。
那天他暈倒在我懷裡,還不忘笑著安慰我:
「都要結婚的人了,不要哭。」
「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讓你哭了。」
可是,沈宴,沈瑤回來的這一年。
我這一生的眼淚都要流乾了。
如今,同樣下雨的天氣。
他在家裡陪著他那個占有欲極強的妹妹。
完全忘了剛做完流產手術的我該怎麼回家。
我很惜命。
雨停了,給朋友打了電話,戴了帽子,裹了厚厚的外套回了家。
剛要推門進屋。
兜頭一盆涼水潑了下來。
沈瑤站在二樓,一副慌亂的樣子。
「我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沈宴出來,忙脫了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轉身訓斥沈瑤:
「給你嫂子道歉!」
沈瑤小嘴一癟,手指攥著裙擺,眼淚快掉下來了。
沈宴心亂了,手忙腳亂地給他的小祖宗擦眼淚。
我冷眼看著,知道像這一年來的無數次那樣。
沈瑤做再大的錯事,只要她小眼一紅,就不了了之。
沈宴只會說沈瑤從小被他這個哥哥慣壞了。
讓我這個做嫂子的多包容。
我冷得發抖,上樓去房間換衣服。
走到自己房間,卻看到房間門口我的衣服全被扔到了地上。
我和沈宴的婚紗照被砸得稀碎。
沈宴追上來,看到一地狼藉,不敢看我。
「瑤瑤要睡這個房間,我還沒收拾好。」
說著他彎腰撿起了我的衣服。
我拿起一件厚衣服,直接關上了門。
換好衣服出來,我找到沈宴。
「沈宴,我們離婚吧。」
說著我遞給他離婚協議。
正在彎腰收拾東西的沈宴頓了一下。
冷著臉起身,接過離婚協議書三兩下撕成碎片。
他說:「不要拿離婚開玩笑,說多了我會信的。」
我抬頭與他對視。
一字一句:
「沈宴,我說了,我要離婚!」
我氣得全身發抖。
沈瑤過來添油加醋:
「哥哥,你別信,她就是在欲擒故縱。」
我忍無可忍,一巴掌打在沈瑤臉上。
她氣急了,狠狠將我一推。,
我肚子撞到了桌角,一陣痙攣。
血流了下來。
看到我腿上的血,原本要興師問罪的沈宴也慌了。
他扶著我要送我去醫院。
沈瑤突然大叫,拿著餐刀對準了自己的脖子。
「哥哥,你選她還是選我?」
沈宴的手都在抖,他沒有半分猶豫地過去抱住了沈瑤。
連那刀劃破了手臂都不在乎。
我痛到無語,他倆以為自己在演瓊瑤劇?
在失去意識前,我用盡全力撥通了 120。
3
在醫院醒來時。
身邊的小護士正在給我打點滴。
她見我醒來,囑咐我剛做完流產手術一定要保暖,好好休息。
臨走時說:
「你丈夫可擔心你了,一個勁地求大夫要治好你。」
「我剛剛還看見他在偷偷抹眼淚。」
小護士很年輕,露出一臉憧憬的眼神來。
我點點頭,不忍揭穿。
還是相信愛情的年紀啊。
沈宴拎著水瓶走進來。
見我醒了,忙上前握住我的手。
眼圈紅紅的,確實剛剛哭過。
「蔓蔓,你總算醒了,你大出血,好不容易救回來的。」
沈宴輕輕握著我的手,小心呵護的樣子像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。
我輕輕抽出手。
閉上眼不想理他。
他突然單膝跪地,舉手發誓:
「蔓蔓,我沈宴對天發誓,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妻子,如違此誓,孤獨終老。」
我冷眼看著,眉頭微皺。
他起身細心替我掖了掖被子。
「蔓蔓,我知道這次流產你很傷心,我也是。」
「畢竟那是我們盼了四年的孩子。」
我抓緊了被角,他有什麼臉提那個孩子。
我不想看見他,支他出去買粥。
讓護士幫忙列印了一份離婚協議。
剛拿到手,沈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。
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是日理萬機。
誰電話有我多?
在沈瑤打到第六通電話的時候,我接了。
她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過來:
「陸蔓,我哥呢!他電話為什麼打不通?」
「你讓他快回家,否則我就割腕。」
我敲了敲桌子,淡定地回她:
「沈瑤,你鬧自殺那麼多次,哪次真死了?」
「你哥哥剛剛還在這下跪求我原諒呢,這會去給我買粥了。」
沈瑤急了,發出刺耳的尖叫聲。
我直接掛斷電話,拉黑。
世界總算安靜了。
打開手機看到了沈瑤剛剛更新的朋友圈。
手臂受傷包紮的照片。
配文:和哥哥一起受傷,哥哥心疼得直抹眼淚。
我盯著那張照片,沈瑤的手腕內側有一朵鬱金香的紋身。
看樣子是紋了很久了,顏色已經暗淡。
我摸了摸胸前同樣花紋的紋身。
覺得無比噁心。
那是剛結婚時,沈宴提議紋的情侶紋身。
我和他一人一個。
哦,現在是三個人一人一個。
菀菀類卿這套被他們兄妹倆玩明白了。
我點了個贊,關機。
沈宴剛好回來。
小心翼翼地吹涼了粥,要喂我。
我轉過頭,遞給他離婚協議書。
他深吸一口氣,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。
他放下手裡的粥,隨意翻看了幾頁協議。
冷笑了一聲:
「陸蔓,無理取鬧也要適可而止。」
「我都說了,沈太太永遠只有你一個,我和瑤瑤清清白白。」
「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?!」
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:
「你為什麼覺得沈太太這個位置對我很重Ṱų₌要?」
4
沈宴愣了一下,驀地笑了。
「蔓蔓。」
「你不當沈太太,誰當?」
說著他輕輕拉住我的手。
「我只想要你一個沈太太。」
「蔓蔓,對我來說你很重要。」
「我們結婚四年,一直很恩愛,不是嗎?」
是啊,結婚四年。
頭三年我們也是蜜裡調油,恩恩愛愛地過來的。
直到去年,沈瑤從國外回來。
沈瑤對自己哥哥的占有欲極強。
對我充滿敵意。
而沈宴對這個妹妹無限包容,甚至到了寵溺的程度。
和沈瑤比,我永遠是被拋下的那個。
即使我懷了孕,我與孩子兩個也比不過一個沈瑤。
這就是沈宴口中的我很重要。
真是可笑。
我抽出沈宴手中的手。
再次將離婚協議遞了過去。
冷靜開口:
「沈宴,好聚好散,簽字吧。」
他瞥了一眼文件,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