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為了面子打了我一巴掌,這一巴掌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,體面一點走吧甄健,算我求你!」
甄健臉色黯淡,手足無措:
「不是悠悠,你聽我說……」
「滾——」
我拖著長長的尾音,喊了一個滾字。
下一秒房門就被撞開,甄孝奇手裡握著皮帶,兩步衝到我面前,拽著我的頭髮把我拖到了客廳。
狠狠摜到地上,邊打邊罵:
「住著我兒子的房子,花著我兒子的錢,好吃好喝養著你,你他媽還讓我們滾!你讓誰滾呢我問你?沒規沒矩的東西,給你慣得分不清大小王了……」
賈芳在一旁幫腔:
「打!狠狠地打,打服了就老實了,省得她以後目中無人,眼裡沒個長輩,阿健你看著,以後她要是不聽話,你就這麼打,這給慣的!」
回憶、現實,一幕幕在我眼前重合。
我和當年一樣蜷縮起身子,把頭埋進了臂彎里,祈禱拿皮帶的人儘快停手。
不知過去了多久,一道清脆的耳光聲把我拉回現實,原來是甄孝奇覺得不過癮,順帶著打了甄健。
我抓住機會奪門而出,跑到樓頂打了報警電話,後背上大腿上持續傳來鑽心的刺痛,時刻提醒著我要讓甄孝奇付出代價。
跟著警官進門,甄健紅著眼把我拉到角落,質問我:
「你報警了?你為什麼報警啊悠悠!我知道你氣不過,我可以向你道歉,可是你找警察來,讓我的面子往哪放啊!」
我愣愣地看了他一眼,很想說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?
終究是懶得理他,指向甄孝奇:
「警官,就是這個人打我!」
警官走過去,讓甄孝奇提供一下證件,準備詳細詢問他作案經過。
誰知道賈芳一個挺身站了出來,說出的話讓在場警官都無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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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哎呀呀你說說悠悠這孩子,還把你們給叫來了,真是不好意思啊,讓你們白跑一趟了,沒什麼事兒,就是點家庭矛盾,讓我們自己解決就好了,你們回去吧!」
警官像看傻子似的看向她:
「你們是兩口子是吧?麻煩您也提供一下證件,不管是什麼事,動手打人就是犯法的事!我們接到報警有人打人,來就是處理違法案件的,你不要說了,打人的是誰跟我們走一趟!」
甄孝奇一聽要帶他走,把身份證往茶几上一摔,坐在沙發上賭氣,還不知死活地狡辯:
「都說了這是我們的家務事,你們警察憑什麼管?我打她是為她好,一個長輩教訓晚輩的事,怎麼就違法了?你們跟她是什麼關係,怎麼就幫著她說話?」
警官黑著臉警告,讓他說話注意點。
甄孝奇反而有理了,指著警察咆哮:
「被我說中了是吧!你們警察也得講理吧?我一個做長輩的,教訓教訓晚輩怎麼了?不應該嗎?這個女人住著我兒子的房子,花著我兒子的錢,到最後告訴我們不結婚了?這又是什麼道理!」
「就是!」賈芳叉著腰,「沖她花我兒子那麼多錢,我們教訓她也是應該的,還想把我們兩口子趕出去,誰給她的臉啊!」
甄健一言不發地站在後面,臉色已經一片慘白。
這時候房門再次打開,走進來一個女人,穿金戴銀,打扮得十分誇張,後面還跟著兩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。
女人是我媽,後面兩個男人我不認識。
但在場的警官認識:
「喲,陳律張律,你們兩位還一起來了?」
原來是兩名律師,寒暄了兩句,陳律告訴警官是跟著林總來處理事情的。
甄健之前見過我媽,囁嚅著叫了聲阿姨。
賈芳和甄孝奇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媽一圈,我媽沒有在意,拉著我坐到沙發上,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強大的氣場已經完全影響了家裡的氣氛,我媽笑盈盈地看著賈芳和甄孝奇:
「你們就是甄健的父母吧?我是悠悠的媽媽,我叫林穗,終於見到你們了哈!」
沒等老兩口說話,我媽又轉向甄健:
「甄健啊,我剛才在門外聽了一會兒,你爸媽說悠悠花了你不少錢對吧?我這裡帶了些,你看看夠不夠?」
說著就從包里掏出一沓現金放到茶几上,一共十萬。
甄健連連擺手,頭都不敢抬,因為他知道,跟我在一起這半年,我壓根就沒花過他一分錢!
倒是賈芳,眼疾手快就把那捆現金挪了過去,摸了又摸,貪婪的眼神讓我直犯噁心。
我媽也不在意,又掏出一本房產證放到茶几上。
「我剛才聽見你們說,這房子是甄健的?房子什麼時候成甄健的了,我怎麼不知道?」
「你什麼意思?這房子就是我兒子租的啊!」
「哦,是嗎?那你看看這是什麼!」
賈芳和甄孝奇迫不及待地翻開房產證,看到上面我的名字,驚得瞪大了眼。
兩人不敢確信,還讓警察幫忙鑑定真偽。
警官確認了房產證是真的,甄健有些破防了:
「悠悠……這,這房子是你的?是你買的?你不是說這是公司給你租的嗎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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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媽冷笑:
「那是騙你的傻瓜!怕你自卑怕你多想,為了你的面子,故意不告訴你的,懂了嗎?」
賈芳還是不敢相信:
「真是悠悠的?她哪來這麼多錢啊她?」
「當然是我給的,難不成是你們甄健給的?」
我媽話鋒一變,整個人都尖銳了起來。
氣氛變得無比尷尬!
在場誰都沒有想到,在這個局面下,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賈芳。
只見她眼珠子一轉,拍著大腿埋怨地說:
「嗨呀!搞了這麼半天,原來就這麼點誤會呀!」
「哎喲親家母哎!還有悠悠,你這孩子也真是的!你咋就不早說嘛……你說說這……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嗎?你早跟我們說清楚房子的事,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,搞這麼大的誤會……」
「喲!誤會?還親家母?你省省吧你!」我媽瞅著她陰陽怪氣:
「你這意思是說,早知道房子是我們悠悠的,就不嫌棄她掙得少花得多,不嫌她不會做飯不打她不罵她了是吧?」
賈芳尷尬地搓手,甄孝奇責備地望向甄健,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這時候陳律接到一個電話,走過來跟我媽說:
「林總,法院消息,《人身安全保護令》已經緊急申請下來了,十分鐘之內就能送到,照我看,還是讓張警官先辦公事吧?」
我媽點了點頭。
這回甄孝奇和賈芳聽清楚了,這位律師確實叫了我媽「林總」。
「林總?你……你不是開商店的嗎……」
「沒錯啊,我就是個開商店的,只不過我開的商店比較大,自稱個林總也不過分吧?」
甄孝奇和賈芳互相瞪著眼,仔細回味著我媽話里的意思。
陳律師熟練地走過去,板著臉看向賈芳和甄孝奇:
「站在你面前的是 LL 商貿集團的林總,我現在是他的代理律師,專門處理這位先生傷害林總女兒的案子,張警官,這是監控錄像,裡面有詳細的作案經過,我已經同步移交給了法院,用於申請緊急狀況下的人身安全保護令!」
「這位甄孝奇先生,還有這位甄健先生毆打林悠悠女士證據確鑿,監控里拍得清清楚楚,你們現在就可以拘捕,後續我會提起民事訴訟並保持跟進,全面追究案犯的法律責任。」
張警官接過律師遞來的手機,點開監控看了一遍。
我這才知道我媽在我家客廳裝了攝像頭,怪不得家裡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呢!
聽說要直接拘捕,還有監控視頻,甄孝奇馬上苦著臉看向我媽:
「林……林總,這都是誤會啊!我也是為了孩子啊,看在大家都是長輩的分兒上,你不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嘛!」
我媽堅定地搖頭:
「你說得對,都是為了孩子,我也是為了孩子,悠悠這孩子命苦,她小的時候我沒把她保護好,那時候我沒本事,但現在可不一樣了!」
「我的女兒,我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,你憑什麼敢動手啊?」
9
強大的氣場壓得甄孝奇喘不過氣起來,賈芳瘋了一樣抱住甄孝奇的胳膊,不讓警官給他上銬子。
「別別別,林……林總,甄健他爸知道錯了,看在兩個孩子的情分上,咱們再商量商量,商量商量好不好啊……」
我媽白了她一眼:
「商量個屁,打我女兒的時候那股子霸道勁兒呢?現在知道商量了!要不是法律保護你,我都想親手剁了你,哪來的臉跟我說商量?張警官,辛苦你們了,趕緊帶走!」
張警官點了點頭,連同甄健一起上了銬子,押著走出大門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